亚洲艺术中心荣幸地宣布将于2020年5月16日至7月5日举办“李玉双同名个展”,呈现艺术家李玉双先生最新作品以及早期代表作。本次展览由方志凌策划,全面梳理李玉双先生从艺迄今六十余年的艺术探索成果,展出涵盖油画、水彩、水墨、素描、手稿等形式在内数十余件作品。作为八十五岁高龄的老一辈艺术家,李玉双先生是美术界鲜有的坚持以自然为题材、坚持在自然中创作的艺术家。他将写生视为生活的一部分,理工科的知识结构背景促使他在写生时融入自然科学的视角,从而形成一套独特的观察方法和绘画体系,李玉双称之为“光编码”画法。他以超脱于世俗之外的目光看世间千山万水,下笔色彩斑斓间,时间从他的画面掠过,而不留任何痕迹。他笔下的风景有着中国水墨的自然韵味,既有光影变幻的色彩,也有灵动洒脱的笔触,天真烂漫,自成一派。
李玉双是著名国画大师李可染的长子,自幼早就显示出良好的绘画天赋。到1948年,父亲将李玉双接到北京,他也经常去中央美术学院父亲的画室,接触到了学院派最典型的绘画风格。但李玉双最终却考入“国立高工”的工具制造专业,因为当时刚解放,学校宣传说,你们考这个学校,将来社会主义建设就靠你们……而且,学校管吃、管住、管零花钱……
但绘画仍是李玉双的挚爱,早在50年代初期,他就开始了自己严格的素描训练。 1956年,李玉双从北京分配到郑州机械制造学校后,这所学校以及周围的公园、村庄的景色,就成为他在郑州的十年里反复描绘的“写生”对象。因为没有走“艺术专业”这条路,父亲李可染就成为李玉双艺术道路上真正的导师与交流对象。但李玉双却没有选择中国画,他的“写生”主要还是“素描”、“水彩”之类属于“西画”的艺术方式。李玉双五、六十年代的写生绘画,更多受到欧洲18至19世纪的风景绘画的影响。他这一时期的“写生”绘画于阳光、质朴的时代气息之中,更有一份敏感动人的幽谧与柔和。
1965年,因为郑州机械制造学校停办,李玉双进入开封高压阀门厂。在开封,他的住处与农民的菜地挨着,到处是庄稼、大树,都是田园式的风景。这些地方,还有开封的龙亭、二僧亭、禹王台、甚至是开封的一些老街道,都成了李玉双新的写生地点。在这一时期,作为物理学家的李玉双开始研究宇宙和大脑,做了很多光和视觉的模型,又做了一些关于单眼视觉、双眼视觉的实验。他意识到,绘画所要表现的其实是“我眼中所看到的自然,而不是画物体本体”。
从这个时候起,他逐渐形成自己独特的观察方法:“第一个,我不把它看成具体的树、房子,我就把它看成一个平面的、自然界的密码,它里边乱七八糟的,包括色彩、包括线……另外就是整体观察,焦距也不调散焦,这样就比较模糊了……你要把那东西放在视网膜中间,就那个黄斑区,老是画那个地方,各个地方都清楚,所以我那个画很整体,把自然界看成一个整体”,“画的时候看不到树和河沟,只能看到乱七八糟的色彩和明暗。我认为这是绘画的基本原理”。李玉双将自己的新画法称之为“编码画法”。
新画法将他从严谨的构图与形体中解放出来,而致力于光与色彩所传递的微妙信息。此后,李玉双就用毕生精力——从开封到鲁山再到北京,从水彩到油画再到后来的丙烯、水墨——来练习、完善这种方法。他的许多画从春天画到夏天,再画到秋天。今年没画完,明年再接着画。一张画要画好几年,每张画都有故事。到80年代,李可染看到他的一些写生作品的时候,非常吃惊地说,“如果把这些画放到印象派的画册里也毫不逊色”。
然而,当李玉双开始实验他的“编码画法”的时候,印象派还因为其“资产阶级趣味”而遭禁锢,国内连印象派的画片都很难看到,更不用说“绘画原理”了。而且,虽然同样重视光与色,但李玉双却并不苛求“瞬间”的视觉氛围,为了把“信息量画足”,他经常会日复一日地画同一张画,因此,与印象派强调对自然“浮光掠影”式的敏锐而精微的视觉印象相比,他的绘画明显侧重于质朴而深沉地体悟“宇宙、自然与生命的化机”。
李玉双1985年回北京,开始了自己作为“全职”写生画家的生涯。在持续不断的写生实践中,虽然同样在运用“编码画法”,但作品的意趣却往往变化多端:有的画面浑厚而繁密;有的画面似乎一挥而就;有的用笔则和缓雅正,画面有一种云淡风轻的美;有的则粗头乱服,自有一种率真质朴的美……总之,在这一时期,自然世界的美是与自己的主观感受以及绘画语言的自律是高度结合的。
到2006年,年届七旬的李玉双建造了自己的画室,并取名为“观画堂”。而随着“观画堂”的建成,他的绘画艺术也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在素描、水彩、油画之外,他开始更多地尝试丙烯、水墨、色粉、毛笔、宣纸等新绘画材料,“写生”的画幅也不断增大。伴随着新材料的运用,李玉双的写生绘画的面貌也逐渐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最近几年,伴随着写生地点的不断拓展(京郊、桂林、美国、日本、新西兰……)他的视野与心胸也越来越开阔。虽然还是在运用他那套独特的观察方法,但随着画幅的增大和水性绘画材料的运用,种种奔放无羁而又自然而然的视觉肌理,也成了他更为宏大的“编码系统”重要的构成元素,他的“写生”进入了一种无拘无束、无法即有法的“化境”,而自然之美、绘画语言之美与人性之美的相互交融则使画面独具一种璀璨的“光华”,这“光华”不是外在的精致与华丽,而是画家与“自然”的心灵对话中所体悟到的一种“生命”与“美”的粲然光华。